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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计划”

第十五章:“计划”

此时,护送瓦伦汀娜和艾瑞丝的车队已经离开了有一段距离,罗兰对雪莱临时离开并不是很在意,他只当是身为天命军团领袖的雪莱去听部下的报告了。

但是,不太对,雪莱在离开冰冠堡垒后明明已经告诉米开朗基罗让他全权代理天命军团的事宜,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天命军团骑士都找上了雪莱,只能说明……

问题相当严重,严重到必须要圆桌骑士首席、天命军团总长来做裁定。

车队这边的中洲骑士们在刚刚有些微微感到心悸的情况,但是因为这边是有层叠的魔法阵保护的区域内,所以他们并没有把这微乎其微的心悸放在心上。

这也是因为中洲骑士们未曾经历过血腥厮杀的原因,对这种玄之又玄的气息感知并没有那么的敏感。

而跟着雪莱一起来的黑语者们,在如此远的距离感受到雪莱大人释放出的气息带来的刺痛感有着敏锐的感觉,他们之间相互对视,知道那边可能是有大事发生了。

车内的四个女孩也感觉到了那危险气息的边缘威压,但是除了瓦伦汀娜,其他女孩似乎都不觉得这是什么奇特的事情,只是觉得突然有些心悸罢了。

只有瓦伦汀娜觉得这心悸的感觉对她来说有些熟悉。

有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几分钟之后,雪莱从车队后方驱马赶来,他表情依旧是柔和而温暖的微笑,但是只有罗兰意识到事态不妙。

“发生了什么?”罗兰驱马行到雪莱身边,然后左手拿出身上的符文,在半空中启动,布置了一个简易的隔音法阵。

“问题很多,比如奴隶商会没有解决,比如东境那边有老鼠混进来试图对车里的两位大小姐做些什么动作,还有就是……”雪莱咧开嘴笑着说,“应该有人准备,或者已经走私了魔动核心到塞菲斯公国那边。”

“什么?走私魔动核心?”罗兰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甚至有些失态了,他的眼瞳那一瞬间闪了一下金色光芒,然后雪莱身上忽然涌起一股极度阴冷的气息,那气息猛的包裹住了罗兰,他身上瞬间迸发的炽烈的气息一瞬间就被磨灭,然后那金色很快就熄灭了。

在罗兰眼瞳闪烁金色光芒的时候,周围的黑语者骑士们都明确感受到了龙裔血脉的压制,还有那阴冷气息带来的刺痛感。

而中洲的守备骑士们则感觉到了一瞬间的心悸。

“控制好自己。”雪莱伸出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最重要的是这里,这些情绪很有必要,但是不要让它们支配了你。”

“……对不起……”罗兰即将如火焰一般爆发的怒意瞬间就被浇灭了。然后他喘了口气,像是被长辈教训了的晚辈那样乖乖的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

雪莱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良久的沉默,车队已经走出小镇一段距离后,罗兰的情绪才稍稍的稳定了一些。

“好大的胆子!”罗兰长长出出了一口气后,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其阴冷程度不亚于长城上的风雪。

“所以等到了冰痕城,我们暂时先把这两位大小姐安置在冰痕,我过几天从传送阵直接去往黑岩城。”雪莱淡淡的道,语气十分平淡,但是罗兰却听得出雪莱打算要做点什么。

这是北境及其忌讳的罪名,背叛!北境长久以来的文明发展因为芬托斯山脉的隔断,所以与帝国各境各领都是不同的;帝国立国之初黑语者部队便一直驻守于北边的冻土上,所以这片冻土大地一直以来的道德观念价值观念都是基于黑语者骑士的道德和价值观,这种意识不一定根植于所有北境领民和贵族心中,但是一定会根植于历代黑语者骑士的心中,更别说是身为黑语者领袖,北境领主的十三位圆桌骑士。

背叛!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可饶恕,尤其是这样的叛国罪行,无论是什么原因,把北境独有的,拥有特殊术式和结构的魔动核心走私向一直和北境,和奥伯帝国有摩擦的小国塞菲斯公国,这都是绝对不能容忍的,罗兰甚至已经想到了雪莱会如何对付那个叛徒。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如果魔动核心的术式真的已经泄露到塞菲斯公国的话,我们要怎么办。开战吗?魔导科技已经在北境蛰伏了这么久,就要这样亮相吗?”罗兰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雪莱。

“那违反了一千五百年前诸国议会制定下的规则,如果我们人类私自开战,那说不定会引起大夏盟和阿萨圣教国的动作。”雪莱笑着摇摇头,拒绝了。

人类在多年的纷争之后,在建立各个国家之初便为了后世不再纷争而订立的类似于互不侵犯协议的的规则,即后世若是再出现国家规模的大型战争时,其他国家或是国家规格的势力可以以调停的身份介入。

“我们就这样默默吃亏?”罗兰眉头紧皱,在他的理解中,雪莱不是这种能吃这样的亏的人。

“大夏盟不过一盘散沙,就是势颓的夏帝国和它的属臣聚在一起试图和奥伯帝国以及圣教国对抗的缝合怪,阿萨圣教的圣骑士和圣言术使也不过是一群养尊处优的废物。”雪莱淡笑,“斯雷特恩的魔导技术完全足够把四大圣城推平。除了那位神秘的教皇,圣教国应该没有能抵抗北境的力量。”

“既然如此,我们……”罗兰还没说完,雪莱就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你还是在被愤怒所支配。”雪莱淡笑道,“诚然,我们现在的确有足够的实力同时抗衡这些国家,但是之后呢?战争一但发动,我们将底牌亮了出来之后,我们将再没有更多的力量来变强。意思就是,那将是北境的极限,即使我们能将他们抵御在北境外,我们之后的发展也将受到相当严重的阻挡。”

“北境,现在正是最佳的上升时段,等到清洗执行完毕,我们将会进入就像是爆炸那样的发展时期。”

“北境不会卷入南方那些家伙们的纷争,因为我们应该保留足够的力量来应对……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只要知道,我们真正的敌人并不在南方就行了。”雪莱卖了个关子。

战狂上脑的罗兰被雪莱否决了提议,

“抱歉,老师,是我没考虑周全……”罗兰明白自己突生的开启战事的想法是相当程度的情绪化行为,正如雪莱不止一次告诉他的,他现在还没有一位领袖应有的思维。

“没事,你们都还年轻,会有这样情绪化的想法很正常。但是吧,正如你想的那样,我不会是这样轻易吃亏的人,塞菲斯既然想在我眼皮底下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那想必做好了被砍手的准备了。”雪莱微笑道。

在雪莱和罗兰交谈时,路途前方出现了一支同样人数众多的车队不紧不慢的行进着,雪莱露出遇见了新奇的玩物一般的笑容。他挥手将身边的一名黑语者招来,这名黑语者驱马到了雪莱身边。

“大人,有什么吩咐。”这名黑语者身披黑色披风,胸前是一个银色的展翼长剑徽章,这个徽章足以证明他也是天命军团的骑士。

“去看看,那是什么车队,这种人多且杂乱的地方真起了乱的话,车内的贵客可能会受惊。”雪莱说道,他并不担心前方出现的车队就是刚刚情报里东境派来的“老鼠”们,因为他带来的,现在在护送车队中的几十名黑语者无一例外都是天命军团的骑士,他们都携带了装配好铁幕魔导技术的武器,而且其中几位骑士刻印了保护性的高阶魔法,加上自己以及其他骑士的突破力,雪莱丝毫不怕对方发难

“如果对方不善,你立刻逃离,尽可能归队。如果对方没有敌意,那就叫他们要么快点行驶,要么让开。”

那名骑士点头示意明白,然后加快马匹往前方车队赶去。

“诶,姐姐,你看前面的车队。”艾瑞丝看到前方车队的旗帜,忽的眼前一亮。

“怎么了吗?”瓦伦汀娜还在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有些出神,听到艾瑞丝一喊,才回过神来。

“是‘悠久之歌’歌剧团啊!”安娜这时候也注意到了那面旗帜,那是一面印着歌颂与美之女神阿芙洛狄忒的旗帜,这说明了这支车队的身份,那是一支在无论人类或是其他种族,无论是哪个国家,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都推崇的,被称为世界第一剧团的歌剧团,其名为“悠久之歌”,这支歌剧团的表演可谓是世间无二,除了剧本情节触动人心而精彩外,其表演的成员外貌都是令人赏心悦目的,最为令人称赞的是悠久之歌一直密藏着不露面的主唱者,那是一位女声歌唱者,她的声音可以说是连阿萨圣教国的圣女咏唱圣歌时都未必比得过,天籁这种形容词来形容这位神秘的歌唱者已经算是最低限度的赞美了。

看到这面旗帜,女孩们不由得激动起来,悠久之歌歌剧团是在世界各地四处游行表演的歌剧团,其行踪没有固定,路线也不会固定,可以说是全凭他们的心情定下地方表演,那个地方可能是繁华的都市,也可能是乡野小镇,而一旦他们选定了某个地方准备进行表演,慕名而来的各式各样的人会瞬间购空门票。

或许是因为人们对艺术的尊敬都是一致,这支歌剧团即使没有自己的武装,但是在游历世界的时候却都没有被任何势力为难。

女孩们之所以这么兴奋是因为这是她们第一次看见这支歌剧团,歌剧团这两年来游历的地方主要是奥伯帝国内,但是一直在南境和西境之间辗转,瓦伦汀娜和艾瑞丝早闻其名,只想着等他们游历到中洲的时候能去一睹其风采,但是后来听说剧团去向不明,不由得有些失望,现在,能看到这支歌剧团居然出现在了北境,还离自己这么近,女孩们自然想要去看看这支世界第一的歌剧团究竟又多么感人而精彩的故事,多么动听的歌声。

“大人!”被派到前方询问的骑士在几分钟内赶了回来,驱马行到雪莱身边,“确认了,没有任何的武装,只是一个歌剧团,似乎是所谓的‘悠久之歌’歌剧团。”

“嗯,没有威胁就好。”雪莱点点头,“他们有表明去向吗?”

“对方的目的地也是冰痕,并且向我表达的是,希望能和我们一起到冰痕去。”

“很奇怪,这支歌剧团的名声我听说过,但是我想不通为什么要来北境这天寒地冻的地方。”罗兰此时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雪莱没有说话,而是看向罗兰,罗兰基本上会意。

“那你去前方的山口探路。”罗兰此时对骑士下了新的命令,把这个骑士打发走。

“探路?”骑士有些不解。

“昨晚上的雪很大,我担心前面的山会有雪崩堵路,如果直接进了山路而前方又有雪崩的话,这么大的车队很难掉头,而且如果遇上了雪崩,那我们无论是绕路还是其他方式,今晚之内是到不了冰痕城的了,与其在山里扎营,不如走特列斯平原那边,至少晚上还好扎营。”罗兰分析道,“去吧。”

“是,罗兰大人。”骑士一领命,就驱马又向着前方赶去。

“特列斯平原?”雪莱听着罗兰下达的命令,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个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微笑。

“怎么了?”罗兰看向雪莱,但是那笑容转瞬即逝,连和雪莱共同搭档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罗兰也没能察觉出异常。

“没什么…………”雪莱笑了笑,“有个小小的计划。”

“计划?”罗兰不解。

“到了冰痕之后,先暂时停留一段时间,我去一趟黑岩,你去拜访一下克勒斯先生和玛娜女士,我预测这几位大小姐很可能要去看看前方那支歌剧团的演出,那时候如果我还没回来的话,你从冰痕的天命机关调几个人来一起护卫。”雪莱没有解释他所谓的计划,罗兰也没有追问。

罗兰知道雪莱如果想告诉他就会说,如果没有告诉他,他即使追问也得不到答案。

到了中午时分,从昨晚一直下着的雪逐渐减弱到消失,天空又放晴了,不过在这片冻土上,阳光也显得苍白而缺少温暖,车队很快就行驶到了罗兰之前说过的山下。分岔路一边是通往山里,另一边是通往特列斯平原的路,区别在于若是直接往山里行进的话,今天晚上便能抵达冰痕,如果去往特列斯平原,则需要一个晚上的休息才能抵达冰痕。

“罗兰大人,路已经探明了,山里的确出现了雪崩。”那位探路的骑士此刻也回到了车队里。“我已经用使魔传信到冰痕的道路修葺部门了。”

“既然如此,命令车队现在在这里停下,稍加休整,然后转往特列斯平原。”雪莱下令道。

“前面那支歌剧团的车队呢?”罗兰突然问,“要不要通知他们一下,不然进了山再退出来的确有些麻烦。”但是他表情冷漠,丝毫看不出有助人为乐的意味。

“没必要多管闲事。”雪莱的笑容倒是看着像是想要助人为乐的样子,但是他的话语却不是,“我们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即使困在山里附近的巡逻队也可能能找到他们并救援,我们的任务是护送瓦伦汀娜小姐和艾瑞丝小姐。”

“这还真是你的作风。”罗兰说道,然后转头吩咐一旁的骑士,“你去车队后方的辎重那里把供暖魔导装置和堡垒法阵准备好,然后找中洲车队的队长,告诉他因为雪崩堵住了最近的路,今晚我们必须在野外扎营,告诉他做好防备。”

“明白了,罗兰大人。”

“嗯,去吧!”罗兰挥手示意。

“好了,该说说我的计划了。”雪莱和罗兰交换了一个眼神,罗兰立刻就抬手布置了一个隔音法阵。

“第一件事情,你待会帮我提前联系一下布伦希尔德,要她把冰痕城的大剧院腾出来,我记得那个剧院名义上属于冰痕城政务厅,实际上是某个在冰痕有属地的小贵族偷偷占据的财产,收集一下那家伙的资料,好让天命军团出手。”雪莱对罗兰说。

罗兰点点头。

“处理掉那个家伙之前先用用他,吩咐他在冰痕大剧院的一个房间弄出水生动物生活的池子,今晚之内必须给我准备好。”雪莱根本记不住那个侵吞了冰痕大剧院的家伙的名字,只能用家伙来指代。

“为什么?”罗兰不由得问道。

“一笔交易,悠久之歌这个歌剧团,我忽然想起来里面似乎有故人,今晚又是在特列斯平原过夜,用得上。”雪莱轻轻的揉了揉太阳穴,似乎这样能让他想起更多的事情来:“那是一群流亡之人,如果你给他们一个安身之地的话无异于雪中送炭,如果还能给他们提供庇护,说不定到了冰痕大剧院后他们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雪中送炭?”

“夏帝国的一个故事延伸出来的成语。你的关注点很奇怪。不打算问问我想干什么吗?”

“你这么做自然有你的道理,而且我问了你就会告诉我?”

雪莱轻笑一声,继续说下去:“不仅是这次在特列斯平原捕猎,魔导城那边也用得上,一个很久之前我就注意到的人。”

罗兰记下了雪莱的话,他没有追问更多,正如他自己所说,就是追问了雪莱也不一定会说,罗兰是聪明人,聪明人自然知道这种时候该怎么做。大概几分钟后,这只人数上百的车队便停了下来,雪莱和罗兰给黑语者骑士们分配了各种任务,然后知会了中洲车队的队长。

“那第二件事情呢?”罗兰忽然想起刚刚雪莱所说的“计划”开头就明确的提到了第一件事。

有第一件肯定就有第二件,本着这种想法,罗兰询问了雪莱。

“第二件嘛……你有兴趣打猎吗?”雪莱的笑容意味深长。

“打猎???”罗兰顿时不知道该怎么理解雪莱天马行空一般的语言跳跃。

当初说来见一见两个大小姐的人是你,说要好好护送的人也是你,然后现在你又忽然想打猎了?

“昨天我就发现了,一个不错的饵,相当适合用于……打猎。”雪莱现在的笑容,罗兰对此很熟悉。

有人要倒霉了,罗兰心里想着。

……

经过了半个小时的休整,车队转头便向特列斯平原一方行驶去。

“悠久之歌”歌剧团的车队实际上也不是很明白北境的的路,他们也只是知道这条路是去往冰痕城最近的路,原本以为后方的车队应该也会跟着他们进山,但是剧团长这时候发现后方那支看着像贵族车队的车队已经不见了。

他并没有考虑到是前往的道路已经无法通行,而是以为自己走错了,身为外来者,在不熟悉地形和道路的情况下,想办法跟随其他看似本地人的本能是所有人在远行的时候都会有的本能思维。所以悠久之歌歌剧团的剧团长没有考虑是其他特殊因素,就命令已经进山的车队在山脚入口掉头,然后跟随者已经消失在另一边岔路的瓦伦汀娜车队的痕迹,也前往了特列斯平原。

正是因为这种跟随他人的本能,悠久之歌避免了被困在山里,难以扎营和布置防御阵地的尴尬情况。

另一边的特列斯平原,瓦伦汀娜的车队努力的向着冰痕城多走一点路,直到夜幕慢慢降临,车队才开始准备布置防御法阵抵抗夜间可能会出现的野兽或是龙族亚种生物。

而在他们后方不远的位置,悠久之歌的车队也缓缓的靠近着……

这支车队的领袖同样是一个年轻的男性,他的样貌在这样一个声誉极高的歌剧团内是担任歌剧男主角的那种水平,此时,下令跟着前面那支一看就是低调贵族的车队的他,忽然感觉有点心悸,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上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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